離開的變化

常常觀察對面的大樓
從廁所的百頁縫隙
在陽台隔著鐵窗

通常半夜12點左右
大廈只剩兩扇大窗戶亮著
左下角一戶 喜歡在晚上留著陽台的燈
幾乎快到頂樓的某一扇小窗 半夜習慣亮著的夜貓子



如果我不在陽台看著
那我要陽台晾著的襪子代替我

如果襪子晾乾了
那架上的抹布幫我注意一下

如果抹布今天不在
那只好指望倒在一旁的塑膠澆花壺


雖然家裡好像沒養什麼活生生植物
魚缸裡的水草
因為沒有按時開燈照料
所以也死得差不多
某天弟說 欸你看 我重新佈置了魚缸喔
煥然一新 充滿綠意的魚缸 瞬間回到原有的生氣

「怎麼樣？這些水草都是假的。」

難怪那麼翠綠 我很欣賞




陳綺貞新專輯很喜歡的另一首歌叫「魚」。

她這樣唱：

我坐在椅子上
看日出復活
我坐在夕陽裡
看長生的衰落

我摘下一片葉子
讓它代替我
觀察離開後的變化




啊 大窗戶的燈關了一盞 又關了第二盞

抬頭一看

另外一個陽台有人打開燈 收起了衣服




我按了「貼上」
出現昨天複製的文字 牛頭不對馬嘴 這是離開後的變化


如果我不在陽台看著
那我要陽台晾著的襪子代替我

如果襪子晾乾了
那架上的抹布幫我注意一下

如果抹布今天不在
只好指望倒在一旁的塑膠澆花壺

如果陽台的東西都消失了
那陽台還在嗎

如果大樓垮了
一定還有什麼留下 代替我繼續觀察 離開後的變化



搬來一張椅子
看似永恆亮著的遠企 也會在夜半熄燈


生命最好透過靜止的物體
不會太令人感到焦慮及害怕





兩個黃色的直立長方形
一個白色的小長方形
另外兩個 裡面有衣服懸在空中陪伴的兩台冷氣機

在夜晚呼吸閃爍


黑暗扭曲
平凡又寧靜
將自己化為空地
等待復活 等待衰落

「如果有一個世界混濁的不像話
我會瘋狂的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