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的人和阿宗麵線
周間晚上的七八點,一名26歲上班族出現在西門町吃阿宗麵線 - 這一景顯得如此錯的時間錯的人事物滑稽,以致於不知為何有種臉紅心跳的害羞感,很怕十多年前的高中少年經過指認出我:
唷,過了那麼多年,原來妳還在吃阿宗麵線阿
類似這種的揶揄。所以火速吞食完畢,像是躲避時空路人的目光,嘴唇被燙到撕下一大塊皮,流了一點點心虛的血。
所以,用衛生紙摀著嘴巴,趕緊逃入佳佳。晃了一圈,買了Eels老專輯Beautiful Freak,順便詢問朋友推薦的戀之門DVD,才又心滿意足的下樓。看到孫燕姿被撕破的簽名海報,經過老闆娘蹲著豪氣叫賣的鞋攤,巡視一下客人稀疏的鵝肉亭... 破嘴唇還是脆弱又痛得很。再度被路邊的耳環小鋪吸引,我以一句: 我在這邊上班耶,兩副有比較便宜嗎?而獲得老姊姊阿沙力的: 不早說,那當然!待遇。所以又更開心,疲憊得想嘆口氣笑笑那般的舒暢。
有趣的是,就在我矇嘴前往西門捷運站時,竟被一名怪異少年叫住。襯衫凌亂的拉出,看起來有些忐忑,判別不出年紀只依稀感覺穿著很舊的制服。
「小姐...」第一次我聽不清楚回了頭他才又「小姐...」第二次。「可以跟妳要電話嗎?」他囁嚅地問,晃了晃手中舊款的折疊手機示意。
我則是... 很有禮貌地向他鞠了恭,回答 「不好意思,抱歉... 」
都這個年紀了,我想對於沒有礙到自己的人,能盡量客氣點是必要的。而少年很快便意會,也必恭必敬回了45度禮安靜離去。我想,我倆當時心平氣和程度只差沒有互道阿彌陀佛珍重再見吧...
所以,我頂著破嘴轉身繼續回程,並真心覺得... Beautiful Freak 有夠靈驗,有買有保佑阿。進站前還瞄見很舊制服少年在騎樓下站得像衛兵,對我行恭敬不如從命注目禮。
所以一切都是很舊,卻穿雜著很新的西門町。就像是斷掉的弦卻依然彈奏出奇異靈巧的樂章。
我想,電影最讓我感到雀躍的地方在於,能夠吸引「錯的人」進入「錯的電影院」,而讓他真真切切感動到痛哭流涕或睡不著覺, and it rocked the world up side down, and everything became so different that it could easily take your breath away.
出捷運後轉搭公車,我漸漸地盪回市區所謂的「文教區」。巷口鄰居不認識,卻看起來都一個模樣。這當然是很自以為是的評斷,說法更正後應該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小世界,我們所觀察的「正常」底下,其實漂流著更多的浮躁不安和失序;而所看見的不正常底下as opposed to 「正常」,卻又涵蓋了更多自己也摸不透的定律,緊緊鎖著每一個人的咽喉,等待下一陣濃烈化不開的風再度吹翻表面,逼迫著你我前進...。演化成另外一個認不得的形狀,躲起來持續偽裝蜇伏,生命所以有趣而inspiring, 雖然同時, it's also awfully sad.
怪物你多美麗 You' re such a beautiful freak
我猜你在裡頭四處飛翔 I bet you are flying inside
俯衝而下尋找掩身之處 Dart down and then go for cover
Eels 十年前的「老歌」這樣唱著
而這正是我愛你的原因 And that is why I love you
美麗的怪物 Beautiful freak, beautiful freak
這是我愛你的原因 That is why I love you
美麗的怪物 Beautiful freak, beautiful freak
and in this world i thank you, beautiful freak.
0 意見:
張貼留言